菲律宾赌场成反洗钱法律“盲区”

孟加拉国中央银行在美国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开设的账户2月初遭黑客攻击，失窃8100万美元。据相关执法部门调查，赃款几经分批中转，最终流入菲律宾两家赌场和一名赌团中介商的账户，随后很可能变成一堆筹码，就此消失无踪。

由于赌场是菲律宾反洗钱法律的“盲区”，这起震惊全球银行界的大窃案很可能既无法追回损失，也难以锁定犯罪嫌疑人。

巨款转移

菲律宾国会参议院上周就这起失窃案举行听证会，菲律宾黎刹商业银行马尼拉一家分行的经理马娅·桑托斯-德吉托成为焦点。她主管的分行2月4日收到孟加拉国央行失窃资金，随后转账给一家外汇经纪公司，后者再分别转给那名赌团中介商和两家赌场。

那家黎刹商业银行分行的一名员工在听证会上说，桑托斯-德吉托从几个伪造账户中的一个提取了2000万比索（约合43.2万美元）现金后驾车离开，似乎受到了死亡恐吓。桑托斯-德吉托拒绝在媒体在场的情况下接受听证会盘问。

新加坡《联合早报》报道，案发后，桑托斯-德吉托企图离开菲律宾，在马尼拉国际机场被执法人员拦下。桑托斯-德吉托说，她是在黎刹商业银行董事会主席洛伦佐·陈指示下转移巨款，后者矢口否认。

银行保密法作遮掩

路透社获得的菲律宾反洗钱委员会文件显示，孟加拉国央行2月8日通过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跨行联络系统向黎刹商业银行发去多条消息，要求中止转账并退还失窃资金。

然而，第二天一早，相关账户在73分钟内被人5次提取。当黎刹商业银行当天晚些时候回复孟加拉国央行时，8100万美元只剩下6.8万多美元。

黎刹商业银行董事会主席洛伦佐·陈在听证会上说，根据菲律宾银行存款保密法规，他不能谈论发生的一切。

菲律宾央行行长阿曼多·特唐戈在听证会后告诉媒体：“反洗钱的努力受到菲律宾严格的银行存款保密法制约。按照相关法律，一旦那些钱进入某个银行存款账户，那就完了。一点痕迹都没了。”

参议员塞尔焦·奥斯梅尼亚近年来一直在推动修改银行保密法。不过，他说自己的努力毫无进展，因为现行法律正适合涉及偷税的生意，而且从事这一行的商人会通过行贿议员阻止修改法律。

奥斯梅尼亚说：“我很高兴看到发生这样的丑闻。”他认为孟加拉国央行窃案让外界看到了菲律宾洗钱犯罪的冰山一角。

赌场成洗钱“圣地”

据知情人士介绍，菲律宾洗钱的真正黑洞应该在赌场。按照相关法律，菲律宾参议院可能只能找几家银行“替罪”，指控它们洗钱，却无权查赌场。

2013年2月，菲律宾国会打算修改反洗钱法，议员们一直在争论到底要不要强制赌场报告可疑的转账。当时很多人认为，不能因反洗钱破坏赌场生意。最终，赌场被排除在反洗钱监管对象之外。

美国国务院本月2日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自2001年菲律宾反洗钱委员会成立以来，仅49起洗钱案进入司法程序。而从历史上看，菲律宾获定罪的洗钱案几乎为零。

分析人士说，菲律宾不少议员与赌博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赌博业成为菲律宾反洗钱系统的“薄弱环节”。

参议员特奥菲斯托·金戈纳认为，赌场已经沦为反洗钱的法外之地，这让整个国家的金融体系存在风险。“这严重破坏了我们的经济……任何钱进出这个国家都将经过详细审查，不然人们就要说‘见鬼去吧，不值得和菲律宾人做生意’。”

菲央行行长特唐戈同样认为，这起丑闻会给菲律宾金融市场带来相关风险。

国际政府间反洗钱组织“金融行动工作组”的一名新闻发言人说：“菲律宾在反洗钱和反恐金融机制方面长期存在的漏洞是我们所关切的。”（刘学 新华社供本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