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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无名中学变明星学校,落马吟再别康桥


最近,已经落马的江苏启东中学校长王生再次进入人们视野。

不是因为案件宣判,反而是因为案件迟迟未宣判。按照刑诉法,案件受理后一般要在受理后3个月内宣判,即便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批准后也只能再延长3个月。这位“明星校长”涉嫌挪用公款、受贿案,从去年10月开庭审理到现在,已过去11个月,目前仍未判决,这十分鲜见。

王生不是十八大后唯一落马的中学校长,不少曾经被看好的“明星校长”也纷纷走下神坛。对于中学校长而言,有哪些“腐败经”可谈?

在北大复旦实名推荐中有偿帮助

在学生入学、评优,甚至高考推荐中有偿帮一把,是政知圈能想到的最可能的受贿渠道。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每个落马的校长背后都有类似的情节。

王生在法庭上

根据公诉书,王生为多位请托人提供其子女及其亲友子女入学的有偿帮助,为有裙带关系的学生在“省三好学生”评选、争取名牌大学实名推荐名额等之时提供有偿帮助。

高考过的同学们应该都是知道“省三好学生”评选和名牌大学实名推荐意味着什么,夸张点说就是决定一生命运的金钥匙啊。周某女儿在评选“江苏省三好学生”时、高某儿子争取北京大学实名推荐名额时、上海某建设公司董事长杜某亲友的子女争取复旦大学实名推荐名额时,王生均提供了帮助,收受人民币共计12万元。此外,还帮助多位南通企业家的子女或亲友子女入学,总计逾25万元。

深圳市检察院曾集中公布过2013年、2014年两年间,7名深圳中小学校长违纪违法情况,其中也提到类似情节,比如龙岗区实验学校校长果某,涉嫌帮助多名不符合入学条件的子女入读实验学校并收受了数十万元的财物。罗湖某学校校长邓某,经查其违规办理了13名学生入读该学校的手续,并收取了社会中介的好处费。而龙岗某学校校长李某则更直接,招生过程中直接收取了学生家长的贿赂而帮其搞定学位。

教师招聘、做“掮客”也是敛财渠道

刚刚提到的7人中,深圳第二职业技术学校原校长吕静锋是其中之一。或许因为职业技术学校对生源要求比较低,不需要“走后门”就能上,他把目光放到了教师招聘上。

图来自深圳第二职业技术学校官网

起诉书指控,2012年下半年,二职校要通过事业单位考试招考一批在编老师,吕静锋受人之托,收取10万元后为一临聘老师“量身定制”了招聘条件,虽然该教师有了资格参加招考,但笔试成绩不好,吕静锋收了第二个10万后,在面试上再次为其“发力”,最终确保了其通过招考转为在编老师。随后校内多位临聘教师纷纷效仿。类似的情节还有,吕静锋在接收大学毕业生来该校实习收钱,转临聘教师收钱,转成在编当然更要收钱。

除了自己做主,吕静锋还利用自己在教育系统的人脉资源,当“掮客”解决他人难以解决的问题。比如他曾帮他人解决小孩就读某知名中学的问题,接受了10万港币的好处费。还曾“曲线”帮某公司老总解决其小孩知名中学就读问题,虽然因为小孩成绩太差上不了该名校,但他将其安排到别校,等有机会再转入。

基建、食堂、采购可见缝插针

和“老虎”巨贪相比,中学里的这点事儿实在“太小”,一是因为确实相关的花销小,其次很多重要开支都由教育部门掌控。但这并没有妨碍校长们插手,基建、食堂、采购都是中学腐败的“重灾区”。

不少工程建设都是按比例给校长“回扣”。比如海南名校华侨中学的原校长曾纪宁,2009年到2014年(曾纪宁落马前)期间,承揽侨中工程的陈世忠称都会按工程总造价的6%付给他“好处费”。吕静锋也有类似情节,深圳某科技公司老板史某,为了承揽二职校的“校园智能化”项目,专门找到吕静锋并送上5万元人民币,希望吕静锋能多关照,并约定好如果该科技公司中标二职校的项目,都会按照项目金额15%的比例给好处费。从2011年2月开始,史某在吕静锋的关照下总共承揽了二职校17项工程,总金额达2000多万元。而吕静锋也如约从史某处收到好处费人民币440万余元。

曾纪宁

全国优秀校长、湖南省长沙市明德中学原校长范秋明,不顾50万元以上的工程项目必须招投标的规定,将高达数百万元的学校基建工程项目切割成十几个小工程,大量附属工程都没有经过招投标,由他一个人说了算。即使个别工程实行招投标,范秋明也直接跟下属甚至招投标代理公司打招呼,让自己的“关系户”中标。

食堂对外承包、物资采购等等方面也是类似,“关系户”加“好处费”几乎成了“标配”。

落马前当着全校师生朗诵《再别康桥》

为了躲避查处,校长们也是机关算尽,有的怕事发找民间借贷400万还给行贿人试图蒙混过关,有的不用自己的名义收钱,由行贿人以自己的名义办卡,连同密码一起送上。

他们这么做难道不后悔么?相信他们的内心一定很复杂。范秋明曾忏悔:“我是学汉语言文学的人民教师,受过传统文化熏陶的所谓文化人,却背叛了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道德文化,成为了道貌岸然的文化伪君子。”

王生在被带走的那天上午,在启东中学教职工大会上,动情地朗诵起《再别康桥》,又说了很多对不起,“平时态度不好,做的不好之处,请多包涵”。当天下午,本应要去教育局参加省基础教育工作电视电话会议的王生,一下楼就被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带上了已等候多时的面包车,他在车里似乎有些挣扎,人们从外面可以看到车身摇晃。

王生对启东有别样的感情。17年间,他把启东中学从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带成江苏省最牛中学。1981年,刚刚工作的他,就带出5名获得全国数学联赛一二等奖的学生,在此之前启东中学在此项赛事上的成绩是0。

时至今日,他涉嫌挪用公款罪,涉及资金740余万元,还涉嫌受贿罪,15年来收受他人财物88万元。迎接他的除了法律的审判,应该是道德上的忏悔更多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