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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腐从“线下”到“线上”


  屏幕上的反腐“尺度”屡屡被突破,十八大以来中央反腐成果一次次得以具体而形象地呈现。

  《人民的名义》热播,由于大量剧情取自真实的案例,有时难免让人对号入座。在暨南大学法学院教授曾志萍看来,这是目前反腐从“线下”到“线上”的最大程度的一次呈现。

  她认为,《人民的名义》正是从文化方面,配合制度反腐,来了一次心灵涤荡。此时,推出一些反腐败题材的影视剧,可以增加人们对反腐败重要性的认识,巩固反腐败成果。

  其实,中央在推进制度反腐的同时,就一直在推进反腐文化的建设。

  从中纪委的反腐纪录片《永远在路上》《打铁还需自身硬》的众多高官现身说法,对广大党员干部起到震慑教育作用,到反腐剧出现在荧屏上,屏幕上的反腐“尺度”屡屡被突破,十八大以来中央反腐成果一次次得以具体而形象地呈现。

戏剧先行

  在暨南大学曾志萍看来,反腐剧虽然一度被“冷藏”,但是反腐倡廉的戏剧却一直在各地都有上演,她认为,剧院舞台是小众演出,所面临的压力远比电视大众传播要小。

  在这些上演的戏剧中,反腐话剧比较流行,但即便如此,题材比较尖锐的话剧公演时都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

  反腐话剧《这是最后的斗争》就是一个例子。这是一部由总政话剧团著名编剧孟冰编写的,文化部精品工程的精品戏剧获奖作品,但当书面的剧本要搬上舞台公演时,孟冰却一再碰壁,在总政话剧团的审查中,两度被毙。

  2009年5月5日,在第一轮上演时,国家大剧院领导经过一夜的讨论,决定更名为《大过年》,在第二天才正常演出。

  这部现实主义的话剧锋芒毕露,因而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首演后主流媒体没有一家肯报道,网络上虽然出现了一些讨论帖子,很快也销声匿迹。只有口碑,在通过私下渠道传播,在中国儿童艺术剧院演了两场后,有观众坐飞机过来看戏,说是要赶紧看,不然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

  这部话剧一年后得到当时某位中央领导的认可,一夜之间成为最受中国官员喜爱的廉政话剧,并被美国百老汇相中,购买下英文版版权。

  曾志萍观察到,十八大后,作为弘扬传播廉政文化的一种方式,从中央到地方廉政戏剧却在各地密集上演。

  比如,十八大后,福建省就将廉政主题融入戏剧创作之中,开展廉政戏剧创作演出活动,把廉政戏剧演出纳入文化惠民工程,组织优秀演员走进乡村、社区,称要把廉政戏送进千家万户。

  福建省各级纪检检察机关和文化部门合作,做起“廉政小戏”的文章。一方面,从古代廉政题材经典戏剧中筛选精华片段,进行整理改编,成为独立的折子戏;另一方面,组织力量,将廉政主题融入传统艺术形式,创作有启发教育意义的现代廉政小戏。

  然后通过巡演的形式传播廉政文化,福建省文化厅纪检组组长张佩煌表示,戏剧是我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通过开展廉政戏剧精品创作巡演,能达到演活廉政戏、唱响主旋律的效果。

广东纪委则在2015年打造出反腐话剧《沧海清风》,这是一部现实主义结构、直面人生、拷问灵魂的作品,剧情围绕沧海市官场“大地震”展开,反映了一群敢于监督执纪问责的纪检监察机关工作人员在与贪腐作斗争的过程中遭遇的威胁与抗争、怀疑与求证、动摇与坚守……最终,在感情名利与守土有责之间,他们最终做出了坚定的选择。

  甘肃省推出了反腐倡廉大戏《全家福》,内蒙古推出了反腐倡廉题材大型话剧《母亲》……

  

荧屏突破

早在2014年12月15日,中央纪委宣传部就与中央电视台联合制作并推出了四集电视专题片《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落实八项规定精神正风肃纪纪实》,以大量翔实的第一手材料,展现了中央坚决整肃“四风”。

  这一电视专题展现了中央八项规定实施两年来党风政风改进、社风民风转变的重大成果,当即引发高度关注和好评。

  2016年10月17日,中央纪委宣传部、中央电视台联合制作的大型电视专题片《永远在路上》播出,反映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全面从严治党提升到“四个全面”战略布局高度,正风肃纪、反腐惩恶,着力构建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体制机制,使不敢腐的震慑作用得到发挥,不能腐、不想腐的效应初步显现,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

  两个月后,一部《打铁还需自身硬》的专题片又在央视黄金时段播出。

  后面的两部反腐专题片最大的特点是,大量落马高级官员现身说法,并在电视上忏悔,“塌方式腐败”“家族腐败”以及大量官商勾结案件成为报道分析的案例,直面腐败现象的“尺度”之大是以往很难想象的,现身说法的就有副国级的官员,而正国级官员周永康的违法行为也被曝光。

  如《永远在路上》专题片第一集《人心向背》中披露的一些贪腐细节,可以说是触目惊心。白恩培任云南省委书记期间,放任妻子借招商引资、地产开发等项目搞权钱交易,结果光清理从白家查获的红木、翡翠、玉石等藏品,办案人员就花了十几天时间。

  周本顺一边对河北干部提出廉洁“四清”等要求,一边却热衷结交各路“朋友”,以出面站台等方式肆意敛财、为子牟利,同时个人生活奢靡享乐,竟然还配有专职照看宠物的保姆。凡此种种,直观展现了腐败毒瘤的巨大危害,也因白描式展示了这些贪腐分子的真实面目而收获广泛关注。

  继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反腐都成为舆论场上热议的话题。

  电视剧《人民的名义》则将新闻报道过程中的一些案例继续升华,并通过剧情设计进一步反映反腐工作的复杂性。

  

“线上线下”政治生态

  《永远在路上》《打铁还需自身硬》是用真实的案例呈现腐败,《人民的名义》中许多剧情和人物也都能在现实找到对应的人和事。

  侯勇扮演的贪官赵德汉是国家某部委某项目处处长,他骑自行车上班,住筒子楼,在陈旧简陋的家中吃炸酱面,每月给乡下老母亲汇300元生活费。然而在另一处隐秘的豪宅,他藏有一冰箱、一床、一整面墙的现金,总数超过2.3亿元。剧中,查案人员从银行运来12台点钞机,烧坏了6台。

  该角色的原型是国家能源局煤炭司原副司长魏鹏远,检察机关曾从魏鹏远家中搜出2亿多元人民币,也每天都骑自行车上班。

  金蝉脱壳连夜逃往美国的丁副市长的原型是辽宁凤城原市委书记王国强。

  2012年4月24日,一个普通的周二上午,王国强理应去丹东参加一个会议,但他却并没有出现在丹东,而是和妻子出现在了沈阳桃仙机场,使用私人护照悄然出逃。在美国过了两年担惊受怕、东躲西藏的日子后,2014年回国投案自首。

  出逃的不仅仅是王国强。2015年4月22日,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集中公布了针对100名涉嫌犯罪的外逃国家工作人员、重要腐败案件涉案人等人员的红色通缉令。如今,尚未归案的“百名红通人员”仍有60人。

  而副国级人物赵立春身上也揉捏进十八大以来落马的部分副国级官员,这些落马的副国级官员有徐才厚、郭伯雄、苏荣、令计划等。

  《人民的名义》里,官场各种直接、间接的相互角力直接上演。剧中的官员大多被分为两派,一个是以汉东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高育良为主的“汉大帮”,另外一个是以汉东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为代表的“秘书帮”。

  对此,在现实中,中共中央领导多次强调,“不允许搞团团伙伙、帮帮派派,不允许搞利益集团、进行利益交换。”

  “党内决不能搞封建依附那一套,决不能搞小山头、小圈子、小团伙那一套,决不能搞门客、门宦、门附那一套,搞这种东西总有一天会出事!有的案件一查处就是一串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形成了事实上的人身依附关系。”

  在《人民的名义》中,许多台词都是人们在新闻上看到过的,比如,“有权不能任性”“反腐工作,上不封顶,下不保底,老虎要打,苍蝇也要拍,无论什么官衔一查到底!”

  剧中也出现“有腐必反”“吹吹捧捧”“裸官”“官不聊生”等大量反腐热词,可见“线下”反腐和“线上”反腐的高度重合。因此,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教育警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