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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哪些从业资格证在“拦路打劫”?

      今年的8月2日,国务院发布《关于取消和调整一批行政审批项目等事项的决定》,取消11项职业资格许可和认定事项。其中包括注册税务师、房地产经纪人、质量专业技术人员、土地登记代理人、矿业权评估师、国际商务专业人员、注册资产评估师、企业法律顾问、水利工程质量、安全监督员和品牌管理师。

      随着上述资格证明的取消,政府或行业设定从事相应的职业门槛自然消失,从业者不再为这些毫无意义的所谓“资格”所限制,取舍选择权完全由政府变为市场自由调节。

      无疑,这是行政审批领域最值得一书的改革。随着这场改革的启幕,那些昔日被奉若神明的“本本”最终成了连屁都不是的一张废纸,而不再是某一领域不可或缺的“敲门砖”。

      然而,不得不指出的是,被率先取消的11项资格许可和认定项目,只是我国目前囹圄劳动者就业关卡的冰山一角,而且这些被取消项目,一般涉及从业人员较少,属冷门许可,与大众谋生并不是最息息相关的,对有关管理机关,也大多是“鸡肋”审批,取消或保留对部门利益和权力影响不大。

      换言之,取消这些项目,大众谋生并没有取得明显实惠,相关部门也未伤筋动骨,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压轴”。

      实际上,从1994年我国建立职业资格证制度开始到现在整整20年时间,认定许可就像一个没有计划生育而又毫无自我节制的贪婪女人,几乎达到了凡是有权力、部门和行业的地方都“下蛋”,繁殖了子系、孙系乃至重孙系“认证许可”,就连不是政府部门的各类协会、群团组织也跟着凑起了热闹,催生了史无前列的职业资格认证“超生游击队”。百姓戏言,除了吃饭睡觉和夫妻做爱(结婚证)以外,几乎所有的谋生、劳动、活动都和“证”扯上了因果关系:爱你不行,恨你不是。

      从表面看,这些政出多门、五花八门、设定程序合法,所谓“有依据”的资格证是劳动者从事某项工作的资质证明,实际上,却是部门行业权力和利益的象征,是百姓求职谋生绕不过的“鬼门关”。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资格证也是如此神勇,哪怕你有一身本事、一身力气,哪怕这项职业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原始得不能再原始,只要这个管事的部门设立了这个“证”,虽然一证在手,不等于谋得满意的职业,但没有这个“本本”,却是万万不能的。

      由于这种病态认证被制度化、刚性化,使人们囧在“证途”成为常态。据说,一个大学生要面对上百种“证”,从升学第一天起,就要开始一边学业,一边求“证”,为今后走向社会就业求生早作准备。

      然而,有很多资格证与职业需要却毫无关系,有没有这个资格证,劳动者都一样能从事这个职业,尤其是技术含量较低劳动密集型的职业,但这些需要诚实和勤快就能很好胜任的职业,一样不能幸免。如厨师、物业、家政、保姆、押运等。

      事实上,越是这些技术含量低、简单的劳动,越是社会对劳动力需求最大的地方,也是大众谋生求职趋于集中的领域,更是各部门行业竞相制度设证的狂热点。道理很简单,管理者越是在简单和密集劳动的领域设置从业资格证,就等于管控了更多的劳动者命脉,管控的人数越多,权力就越大,社会地位就越高,随之而来的利益就会更大。

      有些资格证属于叠加或附加认证,如学历后证。这种资格证实际是一种制度对另一种制度的否定。如教师证、律师证、会计证包括医师证等。法律专业的学生一经学校毕业,就等于国家承认了相应的学历资格,没有必要取得律师证后准从事律师职业,因为律师职业是个可以通过社会竞争调解的职业。医师职业涉及生命健康,但医学院校毕业的学生也不必在毕业证后考证,只需要设立助理期和限制处方权即可。其他以此类推,凡是正规教育认可的相同或相近学历没有必要再附加什么资格证考试,因为资格证考试的组织未必比正规学校高明。学历后证的认定,其实是行政强制狂热的表现,一种浪费。

      有些资格证则属于交叉重复认证。即彼部门有,乙部门也有。如公安部门的驾驶证和交通运输部门的道路运输从业资格证、教练证,公安部门的驾考和交通运输部门的驾驶员培训,公安部门的机动车安全检测和交通运输部门的营运车辆综合性能检测等行政资格认定和行政许可项目是最为集中和典型的。这些证件中基础的证件应该是驾驶证,只要拥有合格的驾驶证,就可以从事道路运输相关的职业,其它均可以取消或合并同类项,而不能以“安全”“特业”为由强调部门认证的“不可替代”。道理其实也很简单,正如普通人行走在路上面对日益剧增的车辆狂潮,只需要按规则行走,并不需要人人持有“安全证”一样。类似的交叉项目之所以长期并存,给群众带来了不必要的负担,是部门利益和部门权力关系平衡的需要,你是公安大哥,我是运输老大,同是“路霸”,你有我也要有,唯独把群众利益放一边。

      更有意思的是,有些部门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证,就衍生出健康证、安全证、消防证、无犯罪证,随意要你个什么“证”。

      显而易见,这些证都不是白要的。虽然无用但亦有价。买证、租证、卖证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很多证件没有绝对不行,但只要花足了钱,不具备资格也能领证。

      说到底,职业资格认定,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行政认定制度腐败,反映的是行政管理的随意和混乱。各类职业证书催生的“考证热”,给腐败和各种不正当交易提供了巨大的空间。

     还以道路运输上岗证和驾照为例。一本运输上岗证从培训到领证的正规费用是600元左右,担心考不过,有些地方加500元“保过”,1000元全套(不用培训拿证)。一本驾照,8千至9千签字拿证,这基本是三线城市驾驶证的交易价格,中心城市要更高,钱证交易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一个临时交警(协警)可以通过驾考顺利受贿30万的事件和考试场外无所顾忌的揽活大军被曝光以后,让社会再一次见证了卖证的严重程度。

      这样的证件,这样的资格认证,除了让某些人中饱私囊,让群众“出血“以外,还有多大的存在价值?

      内部人士透露,一些执法部门的办公大楼、设施、潜在的人员福利待遇主要来自两个渠道,一是行政处罚,二是职业培训。职业培训虽然近年“社会化”了,但许多部门的利益和个别管理者的利益并没有从里边撤出来,垄断换个马甲依然存在。

      取消不必要的资格认证,无疑是政府的英明之举、务实之举,但这11项远远不够,非行政许可认证全部取消也不够。要把所有无用的资格证取消,等于虎口拔牙,难度是可想而知的。最该取消的认证、审批,部长们也许有一千条理由保留。问题在于,中央改革是听部长的,还是市场的?

      取消11项以后,有些部门、地方还在加紧投资,扩建资格证考试中心、培训大楼,目的就是把“证”进行到底。体现的是“自信”,根本看不出可能面临“取消”的任何危机。这是权利和金钱高度结合必然产生的结果。

      苛“证”猛于虎。病态认证业已成灾。如果任其下去,百姓谋生之路注定坎坷。

      其实,合理的认证可以规范保留,但这个数量要少之又少,能够市场调节的绝不政府认证,除了高精尖职业外,对于普通劳动,特别是类似道路运输这样大众谋生的职业绝不允许保留或设定附加资格认证。取消资格认定以后,一些劳动就业必须掌握的政策法律知识,可以通过岗前无偿培训的方式解决,同时也可以探索保留认证的无偿培训考试机制,谁设定谁买单,让所有的行政认证与钱无关。

      当认证不再有利益和寻租的空间,认证许可将自然复归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