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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式腐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透视“老子当权,子女捞钱”现象

近年来发生的腐败案件中,官员个人的腐败往往与家庭腐败紧密联结在一起。“老子当权,子女捞钱”“丈夫的手铐有妻子一半”,带来的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法分清是亲人的贪欲击溃了贪官的理智,还是贪官的欲望毁掉了亲人的人生,其后果不容小觑。

一、巡视组聚焦干部亲属违规经商,“亲缘腐败”遇阻击

10月30日,中央巡视组向上海市委领导班子反馈巡视情况,指出个别领导干部的配偶、子女倚仗其权力牟取巨额利益,群众反映强烈。10月中旬,陆续公布的2014年中央巡视组第一轮巡视整改情况通报也显示,14个被巡视的对象中有7个地方和单位出现干部亲属违规经商办企业问题。有专家称,中央巡视组聚焦干部亲属违规经商,意味着将干部亲属等“易腐人群”进入反腐视野,也意味着正着手全力遏制“一人当官全家发财”的现象,“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正在加速落实”。

二、“亲缘腐败”生财有道:“老子当权,子女捞钱”

10月以来,被中央巡视组指出存在较严重干部子女依仗权力牟取利益问题的省份已达8个,其中涉及领导干部及其子女“插手工程招标、土地转让”“违规从事房地产开发、建筑安装、园林绿化”“经商办企业”“倚仗权力牟取巨额利益”等问题。并要求“高度重视和清理”。盘点媒体报道过的相关腐败案例,“夫妻、父子、父女、翁婿同判刑”的案件并不鲜见,其中“老子当权,子女捞钱”的方式尤为突出。整治利用职务为子女牟取利益的行为也是这些年反腐败的“重点地带”。

媒体报道过的官员为子女牟取利益的案例

10月以来被巡视组点名“亲缘腐败”的省区市

通过这些案例可以发现,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一些腐败官员除了在前台直接插手干预和安排具体事项、工程、项目等,更多时候会藏身幕后,安排至亲好友充当自己收受钱财的“白手套”和牟取利益的“代言人”。基本上,其手法和途径可分为三个类型:

三、法律缘何管不住亲属“牟利之手”?

领导干部手里掌握着权力,同时也肩负着为国为民的责任,本应该谨慎对待自己手中的权力,但是一些官员一方面自己的贪欲心太重,另一方面为了给子女一个好的前途,抛弃了所有的底线。大量的数据表明,一些干部子女违规经商办企业与领导干部腐败的“关联度”极高。

中央纪委监察部廉政理论研究中心的一份调研报告表明,仅从1979年至2011年,共有110余项法律法规及政策涉及防止干部亲属官商利益关联内容。为何这么多的法规管不住干部亲属伸出的“牟利之手”?《检察日报》曾做过一个调查表明,近75%的网友认为缺乏有效的监管机制。

法律、制度和监督有缝隙。南京师范大学政治系教授谢世诚认为,监管边界、标准模糊以及约束机制不细化、缺乏操作性,是造成法规难以落地的重要原因。

贪腐成瘾有意纵容。一篇来自《领导决策信息》的文章指出,一些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领导干部,平时疏于廉政教育,奉行“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思想,有意纵容,导致家风不正,亲属步入歧途。

贪腐手法更隐蔽。网友“正义之剑”指出,由于近年来查处打击腐败分子力度加大,一些家属的腐败行为开始变得更隐蔽、更深层;而一些领导干部迫于反腐和廉政建设的压力,也会将让子女代收各种“好处费”当作一种最“便利”的路径。

疏于照顾,娇生惯养。浙江省纪委“廉政在线”一篇文章指出,一些领导干部的子女从小娇生惯养,养成吃喝嫖赌、一掷千金的种种恶习,想方设法在其父母管辖的范围内捞取钱、财、物;有的领导干部也放任其家属,疏于教育,惯养成癖,为此一些子女背地里打起其父母的招牌到处索贿,且贪婪成性,无法收手。

    ——警钟为“贪内助”敲响

 “家庭式腐败”中,“夫妻腐败”是腐败行为呈现的一种新趋势。俗话说,“妻贤夫祸少”,现实中一些官员的妻子不仅没有筑起家庭廉政屏障,反而利欲熏心,和丈夫唱起腐败“二人转”,一起走向堕落,最后双双站上法庭受审。

  一、村官夫人开豪车,“亲缘腐败”警醒了谁?

  日前,媒体报道陕西省岐山县蔡家坡镇落星堡村支书李拉成被指“妻子名下竟有500多亩耕地,开着豪车每年领取4万余元的国家粮食直补款。”而李拉成则回应,只是暂时将粮食直补款打到媳妇名下。岐山县纪委、县财政局相关负责人称,该村支书行为违规,目前已介入调查。

  随着“亲缘腐败”被巡视组频频提及,“夫妻腐败”现象受到舆论关注和热议。有网友质疑,村书记的妻子何以名下有如此多的耕地;国家政策是一户一组一帐户,何以夫妻两人的名义领取粮食直补?要求要深挖下去,给当地群众一个交待。

  二、贪官的背后,活跃着“贪内助”的身影

  据有关数据显示,80%的高官腐败案都与家庭成员有着密切的关系。“冰冷的手铐有我的一半,也有我妻子的一半”,早些年山东省供销社原主任矫智仁受审时说的一句话,如今已成为许多落马贪官的经典感慨。分析各类腐败案例可以看出,夫腐妻贪有其鲜明的特点,但根本上还是离不开私欲的无限膨胀,也少不了权力的长期庇护。

  近年来媒体报道的夫妻腐败

  三、“夫妻腐败”破坏公权力的正常运转

  “夫妻腐败”给家庭、社会造成的危害极大。它的核心是滥用公权力,导致公共政策的执行走样,破坏社会秩序和公平。许多腐败夫妻平时的权钱交易,没有回避子女,甚至以此作为“教材”,孩子因之耳濡目染,步于后尘,出现所谓“腐败父子兵”现象,演绎“家庭式腐败”的闹剧。

  ==夫妻腐败的危害==

  四、治理“夫妻腐败”还靠阳光下的监督 

  如果说官员个人的腐败属于“单兵作战”,是个体利用公共权力谋利,夫妻共同腐败特别是发展升级的家庭式腐败则是利用“集体力量”进行腐败。舆论认为,“家有贪妻”助推了官员的贪腐胆量和恶习,彻底铲除“腐败夫妻档”这一“毒瘤”势在必行。

  网络关于铲除“亲缘腐败”的舆论倾向(抽样:390条)

  ●加强对夫妻腐败的制度预防 业界许多学者认为,要建立官员就职宣誓制度、建立新闻舆论监督问责机制、完善引咎辞职制度等,以此加强和促进社会官员及其家属的责任意识。

  ●公开领导成员信息实施阳光监督 中央纪委宣教室监察专员闫群力提出,公开是监督的第一步。公开领导成员的廉政信息,才能方便全社会监督,从而更有效地进行反腐败。 

  ●建立相应配套措施防止登记走过场 近年来不同范围不同级别都经历过领导干部申报,其结果往往沦为走过场,起不到预期的作用。清华大学廉政与治理研究中心主任任建明指出,规定要得到有效执行,而不是成为一种形式或摆设。  

  四、舆情点评

  在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造就了制度与亲情间的微妙关系,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几乎成为官场家族腐败的最完整的诠释。舔犊情深,这种形容父母厚爱孩子的情感,如今成了一些领导干部溺爱、纵容子女违规和犯罪的凭借;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句名言也成为一些“腐败夫妻”疯狂敛财时同流合污的真实写照。

  对待亲情的观念不同,使得利益冲突问题在现实中变得非常普遍。山东省人民检察院副院长吕涛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一些领导干部“重视”亲情,却是无原则地把亲情和家族利益凌驾于法律之上,为达到家庭“繁荣”的目的,利用自己的权力,带动或者纵容家庭成员共同贪赃枉法,形成家族腐败。一位反腐专家曾说过:要知道一个官员是贪是廉,看看其亲属、子女的从业情况就清楚了。

  多年来,制度中一直明确“领导干部要管好身边人,包括配偶、子女和工作人员”的要求,也推行过领导干部各种申报制度,但这些规定都没能得到有效执行,且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潜规则面前集体“失灵”。媒体指出,要遏制家族腐败,最终还需依靠法制。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廉洁研究与教育中心副主任杜治洲认为,要杜绝家族腐败,就要稳步推进官员财产公示,以及官员家庭成员财产、就业等情况,接受社会监督。这样的观点,也和网上大部分的观点遥相呼应。

  总书记习近平曾强调,共产党人决不能搞封建社会那套“封妻荫子”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腐败之道,决不能把权力变成牟取个人或少数人利益的工具。可以说,官场“家庭式腐败”现象,为做官者敲响警钟,为官员家属敲响警钟,也为反腐倡廉敲响了警钟。(人民网舆情监测室主任舆情分析师 刘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