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议员“不雅照”风波想到我们的官员道德问题调查
从美议员“不雅照”风波想到我们的官员道德问题调查
杨维立
近日深陷“不雅照”风波的美国联邦众议员、来自纽约州的民主党人韦纳6月6日承认，自己曾用推特账号将一张不雅照传给一名年轻女子，并对此说谎。他为自己的行为懊恼不已，但同时坚持说不会因此辞职。（据《西安晚报》6月8日）
相对于该起风波本身，我更感兴趣的是美国国会的反应。众院民主党领袖佩洛西周二已正式要求众院道德委员会对韦纳进行调查。众院共和党人表示，对他们对议员的不当行为零容忍，而众院的道德规范也要求成员的行为应该称得上所担任的职位，因此即使韦纳的行为不构成违法，也足够对其开展一次调查。
尽管各国国情不同，社会制度不同，但对官员提出比普通百姓更高道德标准、更严要求这一点是相同的。鉴于公职人员的特殊身份和所承担的特殊责任，其言行同样“应该称得上所担任的职位”。《公务员法》第12条明文规定，公务员应当履行“模范遵守社会公德”的义务。当道德约束不足以纠偏时，就需要动用法纪的强制性和制裁力，澄清事实，惩治悖德行为。
现实中，悖德行为在少数公职人员身上多有表现。《半月谈》曾刊载《透视官德缺失之痛》一文，列举了官德缺失的7种现状：生活腐化，贪婪疯狂，欲壑难填，信念丧失，买官卖官，欺上瞒下，谎报虚夸等等……有些情节较轻，并没有达到触法的程度，但因为这些公职人员的所作所为，损害了政府形象和公信力，仍有追究责任的必要性。
更重要的是，法律是道德的底线，事物的变化往往都是从小到大，由少到多，由量变到质变，日积月累，逐渐形成的。无数案例表明：公职人员队伍中的少数“害群之马”滑入犯罪深渊之先，往往都有一个从失德开始的蜕变过程。抓早、抓小可以避免许多遗憾，正如伟人所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真相的获知往往离不开客观的调查。因此，开展公职人员悖德行为调查既非常重要，也十分必要。
然而，时至目前，对于官员悖德行为的调查无论与西方国家相比，还是与实际需要相比都有不小的差距。虽然说，查处干部违法行为，我们已建立了较为完善的法律制度，而且也有专门机构负责调查或者侦查，但对于如何查处干部失德行为，仍然失之于软、失之于松。在一些地方，不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鲜有公权力出面调查处理的。即使公权力出面调查，因为调查人员对于悖德行为调查的重要性认识不足；调查组不够权威、不够专业，加之调查手段有限、力度不足、公开性不够等因素的制约，最终的结果往往难言乐观，难以令人信服。
现实中，恐怕不能排除这两种情形：其一、当事的公职人员不存在悖德行为，但因少数人与其有私怨，故意捏造谣言，以讹传讹。导致当事的公职人员“说也说不清楚”，“含冤受屈”；其二、虽然当事的公职人员确实存在“失德行为”，但因为群众和上级领导并不了解事实真相或者只是持怀疑态度。结果当事的公职人员官照当，甚至“提拔进步”。我们说，以上两种情形都有悖公平正义，都是我们所不愿见到的。
令人欣慰的是，近年来，在公职人员的年终考核和晋升考察中，一些地方已尝试进行公职人员的德行考评。但这并不能代替公职人员悖德行为个案调查。相反，两者应相互补充，形成合力。如果查处公职人员的悖德问题？西方发达国家的做法可以给我们带来有益启示：仍以美国为例，美国早在1978年就出台了《从政道德法》，该法从上至总统，下至最低一级的公务员的行为在道德上都作了详细的规定和限制。国会、大法官会议、国防部及许多州和市的议会和政府设有伦理委员会、伦理办公室，负责公共服务伦理调查、咨询、监督等具体事务。西方发达国家和香港的东西我们不能全盘照搬，但他们在处理公职人员失德问题方面的 “严苛”以及秉持的这种极端负责理念，确实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这里，笔者有三点建议：其一、在《公务员法》、《行政机关公务员处分条例》等法律法规的基础上，进一步细化完善法律制度。提高道德调查的可操作性和权威性。条件成熟时，制定专门的公职人员“从政道德法”，为开展公职人员道德调查提供更坚实的法律保障；其二、成立我们的“伦理委员会”开展道德调查。按照全面推进和必要规制的原则，形成完善的调查机制，建立专门负责道德调查的机构，加强调查人员队伍建设，对线索管理、调查手段、调查时限、调查程序以及责任追究等方面进行规范。并且，吸收公众代表参与公职人员悖德行为调查。其三、公职人员道德调查机构不仅接受群众投诉，而且还应发挥主观能动性，闻风而动，发现线索后主动派员出击，查明事实真相，给公众一个交代，给当事的公职人员一个说法，给公职人员考核晋升提拔提供翔实依据，消除群众误会，申张正义，扶正压邪。进而，在一个个鲜活个案的敲打之下，在强大的公共意志掘进之下，逐步提高公职人员队伍的整体道德水平。俗话说：“严是爱，松是害”。形成强有力的调查机制，使所有的公职人员感到德行“伤不起”，对于那些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经常喜欢“走钢丝”的人而言，可以发挥“醒魂汤”的作用。特别是在当前腐败案件易发多发的严峻形势下，有一个强有力的调查机制，并切实发挥作用，架起带电的道德“高压线”，正是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高度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