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引发连锁反应 美一警局8天3换局长

这段日子，美国加州奥克兰警察局的脸丢大了，一大拨警察栽了。丑闻上了头条，舆论哗然。警局紧急换将，谁知8天内换了3个警察局长，愣是一个都没坐住，不是带出了新泥，就是莫名其妙地临阵脱逃。

女市长莉比·沙夫举目四望，竟再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一声叹息之后，只好自己先临时顶上。就这样，这座名列美国犯罪率最高之列的城市，成了一座没有警察局长的危城。

口口相传，成了“警红”

“搅局”的是一名妓女，名叫塞利斯蒂·瓜普。当然，这不是真名。她说，俚语中，“瓜普”是“街头营生”的意思。她12岁就站街拉客了，今年才18岁，却已经有了一个满地跑的女儿。

她对警察的特殊好感来自一个名叫约翰·海格的警察叔叔。她的母亲是警局一名调度，亲生父亲是个混蛋，经常家暴。是海格帮助这对无助的母女逃离了苦海。

在瓜普眼里，海格“是个好人”。然而，好人命运多舛。2009年3月24日，4名警察在执勤时遭一名假释犯枪杀，海格是遇难者之一。这一天，是奥克兰警局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海格之死，毁了瓜普心中最后的美好，她开始流浪街头，吸毒，卖淫，游戏人生……那一年，她11岁。

16岁时，她接了第一个警察客人，是妈妈的一个朋友。从此，口口相传，她经常接到这样的短信：“嗨，我也是奥克兰一名警察，我的哥们某某跟我提到你……”

与她前后约会的有30多个警察，其中有巡警，也有警司、督察。很多警察都知道她当时未成年，亲昵地称她为“小雏”。

她的生意越做越大，早已超出了奥克兰的地界，湾区各警局均被她拿下。已公开的名单显示，这些警察中，16人来自奥克兰警署，6人来自里士满警署，4人来自阿拉米达县治安部，3人来自旧金山警署，1人来自康特拉科斯塔治安部，1人来自利物摩尔警署，1人来自美国军事防务后勤局。

绝大多数警察完事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心安理得地认为这是一场免费的招待。瓜普说，这么多警察中，只有3人付过钱。他们的“嫖资”是向瓜普透露警方的扫黄计划。

瓜普说，每当收到这些警察发来的警局扫黄计划短信，她可有成就感了，觉得这些穿制服的男人都是她的护花使者。

丑闻曝光之后，瓜普试图保护名单上的警察，拒绝透露他们的姓名。可这些昔日护花使者纷纷选择自保，甚至假装不认识她。“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自己是一个受害者，被人耍了。”

但有意思的是，不断有新警察打来电话要和她约会……

一场争吵引发的血案

警察和“小雏”的故事是奥克兰警界的秘密，究竟是怎么东窗事发的呢？

这得追溯到去年2月的一场“英雄救美”。那天，瓜普在奥克兰大街上与一名皮条客发生争执，她一路狂奔，皮条客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了，一名英勇的警察“从天而降”，将她挡在身后。

他叫布伦丹·奥布莱恩。从此，两人开始交往。其间，瓜普从没断过与别人的生意，对此，奥布莱恩也是心知肚明。

去年9月，瓜普去波多黎各庆祝自己18岁的生日。那一天，她喝得烂醉，醒来发现自己身穿比基尼，独自置身于一个危险之地，天黑黑，手机也快没电了。那一刻，她感到万般无助，拿起电话，欲向远方的奥布莱恩倾诉。

然而，奥布莱恩没有接听。瓜普浏览奥布莱恩的脸书，看到他在社交网站上如此活跃，却不愿搭理自己，不禁悲从中来。于是，她开启吐槽模式，在短信里噼里啪啦扔了一堆恶毒的话，甚至威胁要向奥克兰警察局告发他强奸未成年少女。

奥布莱恩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一句：“我要是死了，你会怎样？”

瓜普没注意到奥布莱恩的语气有什么不对，还变本加厉地发了一个短信截图。那是她发给奥克兰警察局一名警司的短信，抖搂了她和奥布莱恩之间的那些事儿，还有其他几名警察的名字。

几个小时后，奥布莱恩在自己家里饮弹自尽。他在遗书中写道，一年前妻子的自杀让他压力山大，现在瓜普又来敲诈他。

妻子的自杀一直是他心头的巨大阴影。2014年6月16日，同样在家里，她用丈夫的枪打爆了自己的头，当时被判定为自杀，但她的家人却认定是奥布莱恩射杀了她。

“敲诈”一说，瓜普矢口否认。“我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我感觉糟透了，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我以为，这是成人间的两情相悦。”

不管怎样，这事儿闹大了。警方介入调查，越来越多的警察陷入性丑闻的泥沼，7个单位卷入其中。一旦证据确凿，这些出轨的警察将面临强奸、泄露机密等罪名指控。

谁来收拾这烂摊子？

手下捅了这么大一娄子，奥克兰警察局长肖恩·温特当然难辞其咎。据说，他对属下的不轨行为早有耳闻，却秘而不宣。6月9日，他宣布辞职。

地铁警察局助理局长本·费罗临危受命。谁知他位子还没坐热，市长沙夫就接到举报，说费罗10年前任职奥克兰警察局时，与女同事有婚外情。

沙夫气坏了，随即解雇费罗，转而对奥克兰助理警察局长保罗·菲格罗亚委以重任，使之成为6天内奥克兰市第三任警察局长。可没过两天，菲格罗亚突然递交了辞呈，原因不明。

他不仅不想当这个局长，甚至连原先的助理局长也不想干了，说是要回警队任队长。至于什么原因，沙夫没说，只是强调，辞职原因与警局丑闻无关。

眼下，还有谁能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呢？沙夫想到市行政官莎宾娜·兰德瑞斯，却被告之可能与加州法律相违背。她搜索一圈，竟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奥克兰向来治安不好，被联邦调查局列为全美犯罪率第二高的城市。今年5月18日，共和党总统参选人特朗普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又对奥克兰的治安状况狠狠羞辱了一番，称之为“全世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身为民主党人的沙夫在社交网站上反唇相讥：“全美国最危险的地方是川普的大嘴巴！”此言一度将奥克兰送上舆论头条。

谁知，没过几天，就曝出了众警察“共享”一雏妓的丑闻。示威民众聚集在警局外抗议，拉出的条幅上写着：“奥克兰警局：人贩子，强奸犯！”

本就是一座危城，现在又没了警察局长，万般无奈之下，沙夫请出警察局资深警官戴维·唐宁担任代理助理局长，负责监管警局日常运作，向她本人汇报。可是，唐宁也帮不了她多久了，再过半年，他将退休。

自2012年以来，奥克兰警察局就因2003年发生的警察被控腐败渎职一事受到联邦法院的直接控制。之后，警局努力改善形象，一度因采用新技术获得来自白宫警察专家的奖励，可如今却因性丑闻而再度沦陷。

对于弥漫于警察局的“大男子文化”，沙夫真是受够了。她在新闻发布会上发誓，要铲除这一毒瘤。“作为奥克兰市长，我来管理的是一个警察局，不是一个兄弟会！”她呼吁民众加强监督，和警方携手肃清警察局的风气，重新树立公众对警察的信任。

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奥克兰警局政治顾问吉姆·罗斯说：“大多数奥克兰居民都知道警局存在很多问题，市长沙夫也一直试图做出改变，但令人失望的是，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唐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