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报》里“柳堡的故事”
“新四军廉政文化采风行”之建湖篇
《人民报》里“柳堡的故事”
《人民报》里“柳堡的故事”

在鲁艺师生遇难纪念碑前,83岁的老人吴绍林向本报大学生记者讲述抗战往事。
□记者 姚梦/文 实习生 黄露/图
8月2日下午,大雨。本报大学生通讯社的6名大学生记者一起来到建湖县恒济镇建河村。在这里,有一个当年新四军苏中二分区委《人民报》及其印刷厂旧址。
“1944年10月份的时候,来到我们谢家庄,住了不到二年多”,村里的老书记谢红光告诉记者,当时村里周边都是湖荡,庄上有谢氏宗祠,庄东有古龙王庙,都是隐蔽进驻的好地方。
谢红光今年68岁了,在村里,人们把他称作村史的“活化石”。对于当年的这段历史,谢红光并不是当事人,却了解得十分全面。
“小的时候,经常听大人们讲新四军,讲着讲着就来劲了,就一直寻找这方面材料”,谢红光说,《人民报》辗转到谢家庄的时候,报社连印刷工人在内也就是21个人。到了当地直接进驻在谢氏宗祠,宗祠当时就是一间草房子,条件非常简陋。
对新四军尤其是对《人民报》的亲切感,让谢红光一直在寻找与与此相关的内容。几年前,他终于在高邮找到了几张在谢家庄印刷的《人民报》,并复印了几份带回来。
记者看到,当时的《人民报》非常简单,就是四开四版的报纸。由于年代久远再加上复印的缘故,许多字已经看不清楚。但出版时间和栏目依然清晰。
民国三十三年十一月四日,也就是1944年11月4日的这天,《人民报》上刊登了《把民兵组织好,减的租稻才保牢》的文章,讲的是号召大家建好民兵组织,保护好租稻的情况。下面还开设了“名词解释”、“大家谈”等小栏目。报纸用词通俗易懂,读者设定显然为普通群众。
在谢家庄的这段时间里,军民之间产生了很多感人的故事。谢红光说,为了保证每3天一期的报纸出版,报社的记者每天要走很远去采集新闻,几天就跑坏了一双鞋。村里妇救会就发动妇女们为记者做鞋。报社有三位南方大城市来的女青年,也打算学着做鞋,专程向村里的谢晋懿、谢晋玉两位姑娘学习。其中有位上海女青年,居然打算将自己的白衬衫剪掉去做鞋子“铺衬”。村里的姑娘们赶紧把家中的“零布头”拿出来,送给女青年做鞋。
“你知道吧,部队的纪律是很严格的,绝对不能拿群众的东西”,谢红光说对记者说,最终女青年接受了谢晋懿的“零布头”,却硬是把自己的白衬衫送了出去,算是“等价交换”,不沾老百姓一点便宜。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庆丰镇东平村。83岁的老人吴绍林回忆当年,对新四军路过时的秋毫无犯记忆犹新:“我们这儿靠敌人近,新四军都是悄悄来,偶尔路过。如果在老百姓家吃顿饭,那肯定是要给钱的,走的时候,还帮你家水挑好,柴砍好”。
这种秋毫无犯的纪律,给当地群众留下极佳的印象。在后来鲁艺师生遇难的时候,东平村的村民自发组织起来,为鲁艺师生师生们收尸。每逢有后人来访的时候,吴绍林都要走去看看,帮着介绍一些情况。
谢红光说,村里曾经有一户村民谢宝贵极为贫困,报社就安排他们父子到印刷厂帮助打杂。一来二去,谢宝贵居然也慢慢识字了,后来就跟着印刷厂赶赴前方。据说,部队进驻上海之后,谢宝贵被安排去上学,后来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上的是同济大学。
不过最令谢家庄人难忘,还是建湖版《柳堡的故事》。
当时印刷厂的负责人叫陈辉,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人们称呼他为“陈所长”。陈辉住在村民谢应明家中。谢应明的女儿叫谢晋白,模样可人朴素大方。谢晋白不识字,看到报社的青年人都识字,心生羡慕,便经常捧着课本向陈辉请教。日子一长,大家都看出来了,谢晋白爱上了“陈所长”。
在报社迁走的前一天晚上,陈辉主动约谢晋白彻夜长谈。陈辉告诉谢晋白,现在只能把恋爱关系确定下来,等全国解放了,一定回来接她。
新中国成立后,陈辉果不食言,专程写了两封信寄来,一封给谢应明夫妇,一封给谢晋白,内容是让谢晋白到江阴与他结婚。几天后,谢应明就把女儿送到江阴,与陈辉结为连理。
“后来不是放电影《柳堡的故事》嘛,我们庄上人看了,都觉得那与谢家姑娘的事情特别像”,谢红光说。
距离当年的往事,已经过去了近70年了,但谢家庄和东平村的村民依然怀念新四军。几年前,谢红光号召大家集资重建了《人民报》印刷厂旧址,依然保持了谢氏宗祠与印刷厂在一起的格局;建国后,东平村历次改名,要么叫鲁艺村,要么就是东平村。所谓东平村,用的就是遇难烈士邱东平的名字。
寻访日记:
清晨,踩着第一缕阳光,开始了我们的新四军廉政文化采风活动。
我们见到了粟裕将军种下的黄杨树,见到了三仓烈士的铮铮铁骨,见到了精神矍铄的新四军老战士。老战士讲述了当年新四军驰骋疆场的一个个故事,以及一段段军民鱼水情的感人细节,这些无一不让我们为之动容。通过多个新四军廉政治军、廉政爱民的小故事,也让我们对新四军的“铁军”精神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
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那棵生长了几十年的“将军树”。粟裕将军当年曾在老百姓家召开军事作战会议时,自己的战马啃食了老百姓家果树的皮,他立即进行了赔偿,并向老农致歉。不仅如此,第二年,粟裕特意从兴化带来黄杨树苗作为补偿,因此留下一段关于“将军树”的佳话。探访这棵树的期间,有一位老者路过,他也是一名新四军老战士,并且是粟裕将军儿子手下的一名战士。他饱含深情地给我们讲述了这棵树的故事,并请求我们将他的问候带给粟裕将军的儿子。他每天晨练经过时,一定会在树前站很久;每年前往三仓镇祭扫粟裕将军,也会站立很久。两个很久,我觉得可以代表一个老战士对战争岁月军民关系最深的眷恋。
新四军在当年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依然能做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心一意只想着为人民谋利益,这是怎样的境界!让我好好地记录下这一切,通过我手中的笔,告诉更多的人,这些关于新四军的历史。
盐城师范学院 孙云茜
浴火的青春
8月2日下午,我们采风小组来到建湖县,走访了位于庆丰镇的鲁艺烈士纪念馆和烈士陵园、十顷荡纪念馆和重建后的原人民报印刷厂旧址。这其中,让我感触最深的是当年转移至庆丰镇的鲁艺师生的事迹。
在鲁艺纪念馆的新四军烈士陵园中,83岁的吴绍林老人站在邱东平的墓碑前,向我们讲述了他当年的亲身经历,虽然时隔70年,但谈起鲁艺师生们,老人的那股亲切劲儿还是溢于言表。当年,十二三岁的老人听说鬼子要进村了,就和几十个村民一起躲进了小茅屋,“天刚麻麻亮,就听到鬼子笃笃的皮靴声朝村里来了,接着枪声就响起来了,后来才知道好多鲁艺的学生都被打死了。”说起鲁艺的学生,老人感慨说:“那些学生和老百姓关系很好,他们从来不拿群众一个针头线脑的,就是喝碗菜汤都要留下点钱,喝了农民的水就要把人家水缸灌满,踏倒了秧苗还要回头扶起来。”
如今,我们这些大学生和当年的鲁艺学生年龄相仿,以他们的青春为镜,我们更加认识到我们应该肩负的使命,那就是与时代共患难,与祖国共命运,将我们的青春贡献给这一方哺我育我的红色的土地。
南京师范大学 吴晓莉
寻故地、访精神
今天是采风活动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我们小组首先奔赴阜宁,分别走访了位于羊寨镇单家港村的中共中央华中局第一次扩大会议旧址、矗立于芦蒲镇的新四军盐阜区抗日阵亡将士纪念塔,以及重建于陈集镇停翅港村的新四军军部旧址。
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新四军军部旧址。当年,新四军代军长陈毅,在这里度过了一年零四个月的时间。那些布满岁月烟尘的物品、那些极其简陋的卧室,都向我们诉说着那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历史和生活。
我们采访了当年新四军军部旧址的老邻居朱阳开,老人今年87岁,身体硬朗。他告诉我们,新四军军部在停翅港村重建那年,他才16岁,代军长陈毅和副军长张云逸经常在他家门口下围棋。起初,附近的乡亲并不知道这里住着的是新四军的领导干部们,后来才慢慢熟悉。军部的领导们对老百姓们非常亲切,同大家相处地十分融洽。铁军奋勇杀敌,抗日救亡,又有着严格的纪律,绝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他们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当地的群众,纷纷自发加入了新四军。
我们是幸福的一代,物质非常充裕,可是抗日救亡那个年代呢?军队物资匮乏,装备落后,可是他们仍然为了国家的未来、人民的幸福而挥洒热血!我们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曾经战斗在盐阜大地的新四军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这一切是多么来之不易!午后一场夏雨,乡野的风格外清凉,然而,参观完这些旧址后,我的心却依然火热。
中国矿业大学 辛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