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央企玩不起”不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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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乘客在南航航班上要求更换座位，被机长“请”下飞机。此事余波未了，机长曾鸣的微博又一鸣惊人：“跟央企玩，你们玩不起，就一屁传媒人还想挑战全民航业。”国资委出面、南航老总施压，机长被迫道了歉。但平心而论，机长言语刺耳，说的也是事实。这种“强势”思维背后有深层原因，并非年轻人的单纯或者愤青所能解释。如果不启动真正的改革，消除其赖以滋生的制度基础，而是任由这种趋势发展，甚至进一步强化，将会产生严重的社会后果。

　　“跟央企玩，你玩不起”，是不是中国产业生态的真实写照？国家统计局曾经发文，认为不存在“国进民退”，但普通人难以对山西煤炭整合、河北钢铁重组等领域民营企业被“挤出”的事实视而不见。“新３６条”颁布一年，但民间资本在金融、能源、电力、城市公用事业等领域进入的空间依然有限；通信、广电等行业的主要领域，也不准民营企业进入。《中国改革评估报告》指出，在全社会８０多个行业允许国有资本进入的有７２项，而允许民营资本进入的只有４１项。航空、邮政等行业的不少领域，虽然未规定不能进入，但以各种理由设置条件、抬高准入门槛，实际上使民营企业想进去也进不去。所以全国工商联主席黄孟复感叹，“新３６条”落实太难。连竞技场都进不了，你怎么玩？

　　“跟央企玩，你玩不起”，是不是大众传媒的普遍感受？曾鸣机长说传媒人是“屁”，恐怕还是高看一眼了；在另一些更强势的部门、更强势的人物眼里，传媒恐怕屁都不如。信息的公开性、透明度，能否满足公众知情权，大家心里有数；监督你就监督，我自岿然不动，一根毫毛也伤不了。遇着不识趣的，一巴掌下来，你得满地找牙。搞不好，媒体还得检查，态度比曾机长的可要深刻多了。人家那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跟央企玩，你玩不起”，是不是中国消费者的内心体会？中国的油价，比美国的还高；国际原油价格涨时，国内一个劲儿往上窜，反应灵敏；而国际油价跌时，它却趴那儿不动乎了，倍儿稳；中国的电价，按工资占比，也比美国高，隔三差五还给你掐了，管你生产不生产、订单不订单；至于飞机，说是“民”航，实际多是“国”航，万种风情我们都领教过，说延误就延误，说取消就取消；至于地狱一样的铁路春运，相信更是大多数同胞的梦魇……消费者是“上帝”，但跟央企玩不起。
　　跟央企玩不起的，并非只有民营业界、传媒、消费者。其实监管者，跟央企玩起来，怕也很累。由于“信息不对称”，很难防范“内部人控制”，结果是“代理人机会主义”盛行。一个工作刚刚５年的机长，就能代表“全民航业”，那些资历比他老的，要是摆起谱儿来，又是何等威风？陈同海平均每天招待费４万元，中石化一盏吊灯１２００万元，也就不足为奇了；即便东窗事发，往往为时晚矣，巨大的损失已经无法弥补。审计署前不久公布的中国远洋、南方电网等１７家央企的审查结果，可资佐证。要是哪一天，审计署“苍蝇”、“老虎”一起打，监管者恐怕会更加尴尬。

　　央企定位不准，在一些领域“越位”，而在另一些领域“缺位”，导致功能异化。而认识不一致，利益盘根错节，使国企改革成为世纪难题。继续停滞延宕，将制约发展方式转型、经济结构调整、分配体制改革、和谐社会建设；继续放任一些人“站到媒体和民众对立面”（南航领导语），后果会很严重。“视民如草芥者，民视之如寇仇”，为政者不可不明察；而拿出勇气，斩断这个“戈登结”，则开启新局可期。(■王南)

 

来源： 中国经济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