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安思危应成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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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真宗时期,李沆为相,王旦任参知政事。当时边境战事频仍,二人身为宰辅重臣,时常夙兴夜寐、宵衣旰食。王旦感叹道:“我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天下太平、优游无事的那一天啊!”
不料李沆却说:“稍稍有点忧虑劳苦足让人警惕,假使哪天四方安定,朝廷未必就不会生出事来。古人曾说‘外宁必有内忧’。这好比人有点病,经常在眼前搅扰你,就知道忧虑而抓紧治疗。我死后,你肯定做宰相,朝廷肯定很快会与敌人议和。一朝边疆无战事,恐皇上又会渐渐生出奢侈之心。”王旦听后,不以为然,认为是李沆多虑了。
李沆习惯每天将四方水旱灾、强盗、乱贼以及忤逆不孝之事收集起来禀奏皇上,皇上听后,往往抑郁不乐。王旦认为不值得拿这些琐碎的事情去烦皇上的视听。
李沆说:“皇上在年少时,就应当使他知道各方面的艰难,常常怀着忧虑恐惧之心。不然的话,他血气方刚,不是成天迷恋美色娱乐、斗狗跑马,就是大兴土木、征召军队、建祠立庙。我老了,等不到看见这种情景,这就是参政之后的忧虑啊!”
李沆去世的第二年,北宋与辽国在澶州签订了一份和约,史称“澶渊之盟”。这份和约使北宋在支付极少成本的情形下,保持了长达百余年的和平环境。澶渊之盟后,宋真宗以边境既安、外患已息为由,大兴土木、营建宫室,封泰山、祀汾水,沉迷虚诞、靡有暇日。直到这时,王旦才领悟到了李沆的先见之识。他看见王钦若、丁谓等奸臣的所作所为,想进言劝谏,可自己又势单力薄,想离开又舍不得皇上给他的优厚待遇。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澶渊之盟后,当时北宋大多数官员认为永远没有仗打了,天下太平了,边疆也不必设防了,于是武备皆废,大家都沉浸在追求享乐中。太平的日子长了,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人也就变得骄惰脆弱,只要一谈起战事就缩颈而股栗,从而为北宋埋下了覆灭的祸根。北宋王朝也就在“和平”的褥子上昏昏大睡,也在睡梦中走完了它的历程。兵强而国穷的辽国在澶渊之盟获得岁币后,也逐渐安于现状、坐享其成、不思进取,最终在北宋之前被后起的金国所灭。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唐王朝在经历了贞观之治、永徽之治以及开元盛世长达百余年的和平景象后,不想在安史之乱的突然打击下迅速由盛转衰,从此一蹶不振。安史之乱后,“时海内久承平,百姓累世不识兵革,猝闻范阳兵起,远近震骇”,叛军初期“所过州县,望风瓦解。守令或开门出迎,或弃城窜匿,或为所擒戮,无敢拒之者”。大国之兴衰竟如此迅速而且惨烈,真是发人深省。欧阳修说:“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忧虑劳苦才可以振兴国家,贪图安逸必定祸害终身。五代时的后唐庄宗李存勖,一开始励精图治,奋发有为,击败各个敌手称帝,后来因为居功自傲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在位三年就死于兵乱之中。
在我国现阶段,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物质的充裕,一些不正之风有所抬头。有的人思想空虚,精神萎靡,贪图安逸,不思进取;价值取向上,把个人利益放在高于一切的位置,事情多做一点觉得吃亏,待遇稍差一点满腹牢骚;工作上怕苦怕累,逃避责任,得过且过,不愿意到艰苦的地方工作,更不想创造性地开展工作;生活上喜欢讲排场、比阔气,铺张浪费,不重实效,追求贵族化,吃喝玩乐,沉湎于花天酒地、声色犬马。前车之覆后车之鉴,警钟长鸣才能自明。今天,我们应常怀敬畏历史之心,以史为鉴,时刻在思想上作风上“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始终保持强烈的民族忧患意识,居安思危,树立“功成惟艰、时不我待”的危机担当意识,勤勉自励,未雨绸缪,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不懈奋斗!(胡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