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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 力 的 使 命 ——评《权力向善:我读〈孙子兵法〉》

  不少人把《孙子兵法》当作权术之书来读,误读误解,后果可怕。其实,《孙子兵法》不仅仅是一部探讨军事权力运用的兵书,其内蕴价值还在于以善为基本价值取向,把对善的追求融入到整个军事权力的运用之中,引导人们以人道、仁爱、和平的态度来对待战争。这是一部人道、仁义、和平的宝典,崇尚的是“权力向善”。

  湖南省委党校常务副校长张国骥教授的新作《权力向善:我读〈孙子兵法〉》近日由岳麓书社出版了。该书以新的视角对中国古代著名军事宝典《孙子兵法》进行了深入解读,并以“权力向善”诠释了这部名著的核心思想,读后让人耳目一新,受益匪浅。
  《孙子兵法》是一部影响世界的兵书。长期以来研究者众多,研究成果可谓汗牛充栋,很多思想在军事、政治、外交、企业管理、人际关系等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但《孙子兵法》的精髓是什么?它的真正价值在哪?可谓见仁见智。诚如作者指出的,读《孙子兵法》,切不可误读误用,要取其精华。作者经过长期深入研读,并广泛涉猎学界成果,认为《孙子兵法》是一部有着浓厚的人本主义和人道主义精神的兵书,它的真正价值在于:它是一部人道、仁义、和平宝典,其核心精神概括起来就是“权力向善”。作者从孙子其人及其所处的时代入手,引经据典,充分挖掘了《孙子兵法》的思想基础、人文精神和价值追求,得出了关于“权力向善”的结论,并以司马迁、杜牧、孙星衍三位历史上著名学者的研究成果为依据,进一步论证了这一结论。
  作者认为,孙子所处的春秋末期战乱频仍和百家争鸣的时代决定着孙子的基本价值取向。认为《孙子兵法》通篇贯穿着的是人道精神、民本思想和道德追求。在对待战争的态度上,孙子是极其慎重的,是主张不战或慎战的。如《孙子兵法》中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孙子的最高理想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即“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孙子极力主张军事权力和政治权力要掌握在明君贤将手里,对掌握着军事权力的将帅们,特别强调他们的道德品质。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中讲到为什么要写《孙子吴起列传》时充分肯定了孙子的人道精神,他说“非信仁廉勇不能传剑论兵书”,意即没有信、仁、廉、勇这种道德品质的人是不能传授兵法、谈论剑术的。唐代文学家杜牧认为仁义是《孙子兵法》的本质和精髓。清代著名经济学家孙星衍也有过同样的阐述,认为孙子和《孙子兵法》的本质是仁义,战争艺术是辅佐。读完《权力向善:我读〈孙子兵法〉》一书,我认为作者把《孙子兵法》核心精神概括为“权力向善”是合理的,是有依据的。《孙子兵法》的基本价值取向就是善,整部兵书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对善的向往和追求。“权力向善”是这部名著的真谛,但时至今日,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真谛,诚如作者在书中所讲到的,不少人把《孙子兵法》当作权术之书来读。误读误解,后果可怕。从这个意义上说,《权力向善:我读〈孙子兵法〉》是一部发现善、倡导善、传递善的学术著作。
  “善”是人类对美好事物的集体表达,是人性中最美好的光辉。《说文》云:善,吉也。从伦理学角度看,善是良知,善是道义,善是智慧,善是仁爱。从政治学角度看,善是正义,善是公理,善是宽容,善是平和。一句话,善代表人类对美好事物的价值追求。
  权力向善还是权力向恶,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取向。人类有史以来,任何进步的组织和个人都宣称自己的理论、主张和行为都是向善的,为什么?因为善能带给人们利益,善能促进社会和谐,善能增进人类福祉。但不可否认,历史上权力向恶为恶的事实也大量存在,特别是战争暴力以及政治权力的为恶给人类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诚如作者在书中所指出的,军事权力为恶,使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多少无辜生命惨遭践踏;政治权力的滥用为恶,苛捐杂税、横征暴敛、欺压百姓、对苦难麻木不仁、自以为是的决策失误,使成千上万的人饥寒交迫,苦不堪言;历史上多少官吏为恶,腐败横行,陷害忠良,草菅人命,冷酷无情,使冤假错案堆积如山。权力为恶,导致社会道德堕落,人们彼此间互不信任,甚至尔虞我诈。这些深刻的历史教训令人反思,值得记取。
  权力向善是公共权力的崇高使命。公共权力是维护公共利益的,是为公共利益服务的。而维护公共利益就必须惩恶扬善,就必须坚持正义原则,这是公共权力的本能。公正是为政的准绳。一切权力都是应该向善的。亚里士多德曾经在《政治学》这部开创政治学理论先河的著作中,把善作为城邦的基本价值目标,认为城邦是人们追求最高最广的善业而结成的一种社会团体,是人们分享某种善或正义的合作关系,因此,他强调城邦必须具有惩恶扬善的功能。因为有了善或正义,城邦才有秩序,社会才会和谐。城邦没有惩恶扬善的功能,人类就难以为继。当代社会权力有很多种,有经济权力、政治权力、军事权力、文化权力,但不管哪种权力,只有向善、行善,这种权力才有合法性,才有公信力。《孙子兵法》作为一部探讨军事权力运用的兵书,它以善为基本价值取向,把对善的追求融入到整个军事权力的运用之中,引导人们以人道、仁爱、和平的态度来对待战争,这是这部著作最有价值的地方,这部著作之所以成为影响世界的经典名著,它的生命力就在于此。
  权力是一柄双刃剑。要使权力弃恶向善,需要加强对权力的管理,同时,掌权者也要加强自身修炼。怎么修?这既有一个思想认识问题,也有一个行为选择问题。我想,在今天我们强调构建良好政治生态之时,在强调领导干部加强自身修养的当下,读一读张国骥教授的《权力向善:我读〈孙子兵法〉》是大有裨益的。
  (作者单位:湖南省委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