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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腐败案主角的“双面人生”

   7月9日,美国新奥尔良市前市长雷·纳金因联邦腐败罪被判处10年监禁,并支付8万美元的赔偿费;7月底,有关弗吉尼亚州前州长罗伯特·麦克唐纳腐败案件的审理将按计划举行……去年以来,美国曝出多起颇为引人关注的腐败案。这些案件吸引眼球的原因,在于腐败案主角的原先形象颇为“正面”,有在任时名望高企的前市长,有被视作政治明星的州长,甚至还有以反腐败为己任的刑事调查员……这些案件发生后,美国的反腐机制也引发质疑。
  
  救灾明星 暗吃回扣
  
  雷·纳金,2002年至2010年出任美国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市市长,因2005年“卡特里娜”飓风中表现不俗而获称“飓风市长”。
  
  “卡特里娜”当年8月袭击美国东南部地区,造成1800多人死亡,其中新奥尔良市为重灾区,80%区域遭淹,通讯中断,市内抢劫现象猖獗。应灾过程中,纳金果断下令撤离,当着电视镜头猛批州政府和联邦政府援助不力,动情求援,让他成为美国乃至世界的知名人物。
  
  2013年1月,已经卸任的纳金受到21项指控,罪名包括共谋、受贿、欺诈、洗钱和提供虚假所得税申报单等,让他荣誉光环背后的故事大白于天下。
  
  根据起诉书,纳金任市长期间利用职务之便把市政建设项目合同交给特定承包商,以换取实物、个人服务、免费旅行等形式的回扣和贿赂。其中,他收取当地商人弗兰克·弗拉德拉现金和免费花岗岩贿赂,帮助对方获取利益;收受商人罗德尼·威廉斯数万美元贿赂,让对方获得市政建设合同。
  
  弗拉德拉和威廉斯也因行贿被定罪,正等候宣判。
  
  同样引起争议的是,早在2004年,在纳金夫妇资助下,他的两个儿子设立了一家装饰企业,主营大理石和花岗岩业务。这家企业在新奥尔良市的飓风重建过程中也获得订单。
  
  今年2月,一个联邦陪审团裁定纳金所受21项罪名指控中的20项成立。根据检方的说法,纳金收取的现金、实物等各种形式贿赂折合金额超过50万美元,为此将“卡特里娜”飓风重建中的大量市政工程安排给指定人选。
  
  5月,联邦法院法官下令向纳金追索50万多美元贿款。7月9日的判决是他在今年2月12日因欺诈、洗钱和受贿等指控被定罪后的量刑宣判。纳金因交付了保证金暂时可以留在监外,但是,他必须在9月8日到联邦监狱报到。
  
  用美国联邦调查局新奥尔良办事处主管迈克尔·安德森的话说,纳金遭起诉警示其他前任和现任官员,“即便(贪腐当事人)卸任,联邦调查局同样会调查”。
  
  政治新星 自断前程
  
  罗伯特·麦克唐纳,美国弗吉尼亚州前州长,曾经的共和党政治新星,2016年总统选举潜在竞选者之一,如今却成为弗吉尼亚州历史上第一位遭刑事指控的州长。
  
  现年59岁的麦克唐纳2006年至2009年出任弗吉尼亚州检察长,其后以提高就业率、重振经济为施政主张竞选州长,获得成功。在任期间,麦克唐纳让该州的失业率从7.4%降至5.2%。2014年任期结束时,麦克唐纳的支持率仍然达到55%。因弗州法律限制,麦克唐纳无法连任州长,却一度被外界视作共和党的“明日之星”。
  
  不曾想到,卸任前数月,麦克唐纳被曝受到受贿案调查。美国一个联邦大陪审团今年1月决定,正式起诉麦克唐纳夫妇,罪名包括诈骗、妨碍调查、凭借公职获取财物等。
  
  根据检方说法,麦克唐纳涉嫌从当地一家制造公司的总裁琼尼·威廉姆斯手中收取各种贿赂,包括名牌衣物、劳力士手表、高尔夫用品等贵重礼物以及豪华旅游、大笔贷款等,涉及金额大约16.5万美元。
  
  美国媒体援引警方的调查线索报道,麦克唐纳的妻子莫林曾免费入住过佛罗里达州一家五星级酒店,费用全部由威廉姆斯承担,且莫林在一家商店购物时所带走的衣物没有自己付款。此外,莫林还曾向朋友提及,威廉姆斯主动为女儿婚礼上的酒席费用“埋单”。
  
  早在去年7月,麦克唐纳为自己和威廉姆斯之间的来往向公众道歉,但坚称自己并未滥用职权而非法向威廉姆斯提供任何好处,而且已归还12万美元的贷款和礼物。
  
  获正式指控当天,麦克唐纳发表声明,对收取礼物一事再度向公众道歉,但仍强调这些属于“合法礼物”,他从未出于利益交换的目的而有过任何非法之举。麦克唐纳请求联邦法官撤销针对他和妻子的腐败指控。
  
  今年5月,主审法官驳回麦克唐纳请求,有关腐败案件的审理将按计划于7月底举行。
  
  美国司法部负责刑事司的助理司法部长米西利·拉曼说,针对麦克唐纳的起诉显示出司法部继续致力于打击各级政府的腐败行为。
  
  反腐卫士 监守自盗
  
  约翰·贝利沃,美国海军部刑事调查局调查员,曾参与美国海军特大腐败丑闻的前期调查工作,却在办案过程中成为被调查对象的“内应”而被捕,面临牢狱之灾。
  
  美国海军去年曝出特大丑闻,一家防务承包商向海军高级军官提供音乐会门票、豪华酒店住宿以及妓女等各种贿赂,从而换取向海军超额收取费用,一名舰队司令还因此涉嫌出卖海军机密情报。
  
  根据海军部刑事调查局的调查,负责为美国海军提供军舰、潜艇补给等服务的防务承包商“格伦亚洲海事防务公司”老板莱昂纳德·弗朗西斯通过利诱买通海军舰队司令迈克尔·米西维奇,获得美军“乔治·华盛顿”号航母战斗群等舰船移动时间表。
  
  在两人配合下,美国海军舰船被“按照计划”进入目标港口,以便弗朗西斯提高补给费用。起诉书显示,这家企业向海军超额收取数千万美元燃油、食品等服务费用,还捏造港口关税。仅在泰国,这家企业一年就涉嫌欺诈美国海军1000万美元。
  
  让外界更为震惊的是,海军部刑事调查局早在2010年就启动相关调查,其间发现内部人员贝利沃为防务承包商“通风报信”。
  
  内部调查发现,作为案件调查员的贝利沃与弗朗西斯之间的电子邮件部分内容“出格”。一份法庭文件显示,贝利沃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对弗朗西斯说:“你给‘小姐’的小费比我多。”
  
  贝利沃去年9月被捕并遭起诉,罪名是涉嫌向弗朗西斯提供有关调查的机密信息,并就公司如何应对调查提供建议。3个月后,贝利沃宣布认罪,称自己犯下了“一个灾难性的错误”。他也成为这起丑闻中首名认罪人员,面临最高20年监禁。
  
  根据认罪协议记述,弗朗西斯向贝利沃支付机票、酒店住宿和嫖妓费用,作为对他通报情况的回馈。贝利沃向弗朗西斯提供应对调查的详细建议、泄露证人姓名和传递给对方机密文件。
  
  “约翰·贝利沃不仅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反而亲手将调查机密信息泄露给被调查对象,”联邦检察官劳拉·达菲说,“这名联邦调查员让个人快乐凌驾于对同事、海军和自己国家的忠诚度之上,严重违反了法律。”
  
  达菲说,贝利沃的认罪敲响了一个“让人担忧”的警钟:即使在维护法律尊严的执法人员群体中,腐败现象同样可能存在。
  
  或许正是贝利沃的认罪,让这起丑闻的调查向纵深扩展。丑闻曝出以来,已经有两名将军和两名舰队指挥官被确认涉案。其中,官至中将的海军情报主管特德·布兰奇和准将布鲁斯·洛夫莱斯被停职,一名指挥官遭撤职;米西维奇、另一名指挥官何塞·路易斯·桑切斯、贝利沃和防务承包商老板弗朗西斯被捕。
  
  所有被捕人员和遭指控人员最初均辩称无罪,但相继有人与检方达成认罪协议。今年5月,一名海军官员当庭认罪,成为丑闻曝光以来第三名认罪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