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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新总统刮起反腐旋风

   印度尼西亚今年早些时候举行总统选举,形象清廉、力推改革的雅加达首都特区行政长官佐科·维多多胜出。
  
  佐科系草根出身,在出任雅加达特区行政长官以及中爪哇省梭罗市长期间均有不俗政绩,广受好评。印尼舆论界对他寄予厚望,期盼他能为这一东南亚国家带来一股清廉之风。
  
  佐科10月开始正式接过总统大权,挑选了一批专业人士进入内阁,以实施大刀阔斧的改革。他还要求印尼惩治腐败委员会严格审核所有内阁人选,从而确保新一届内阁的清廉度。
  
  
  反腐机构帮忙选人
  
  在印尼,官场腐败是社会一大顽疾。一项2013年发布的全球腐败指数显示,印尼排名居后,在177个国家中位于第114位。
  
  印尼前总统苏西洛·班邦·尤多约诺2004年出任总统后采取多项措施打击腐败。他2009年赢得连任,反腐也是他当时的一大口号。执政将近10年,印尼国内有人认为苏西洛政府反腐颇有成就,但也有人批评缺乏力度。
  
  今年7月,佐科击败退伍中将、前总统苏哈托的二女婿普拉博沃·苏比安托,当选新一届总统。佐科在竞选过程中屡次提及要加大反腐力度,颇受选民欢迎。
  
  佐科先前强调,本届内阁为“工作内阁”,他期待内阁成员以工作为重,远离腐败诱惑。
  
  10月26日,他正式宣布34人的内阁成员名单。值得一提的是,新一届内阁公布的时间比预期晚了几天,缘由是佐科要求惩治腐败委员会严格审核所有内阁人选,以确保新一届内阁的清廉。
  
  惩治腐败委员会在展开筛查后对佐科提出的8名初定人选亮起“红灯”,迫使总统在最后关头寻找替代人选。
  
  按印尼《雅加达环球报》的说法,总统请司法机构帮忙筛选政府部长人选在印尼尚属首次。
  
  对此,佐科告诉媒体记者:“挑选内阁成员的过程非常仔细、审慎,这至关重要。这届内阁将工作5年,我们希望有一届清廉的内阁。”
  
  “老虎”相继落马
  
  佐科选择内阁成员这般谨慎不无道理,过去一年多来,印尼多名部长级高官因涉嫌腐败而相继落马。
  
  2013年10月,前任青年和体育国务部长安迪·马拉朗恩因滥用职权,插手一项造价8800万美元的体育中心建设项目而遭逮捕。他去年12月辞职,成为自惩治腐败委员会2003年成立以来首名落马的部长级官员。今年7月,马拉朗恩被判4年监禁。
  
  今年5月,印尼前宗教部长苏里亚达马·阿里辞职。他被惩治腐败委员会指认利用职务之便挪用朝觐基金并为亲信牟利。
  
  印尼媒体早就注意到阿里任职后个人财产“非正常增长”的现象。媒体援引官员财产公示表指出,2009年阿里任宗教部长前,个人资产为170亿印尼盾(约合147万美元),2012年,其个人总资产增至240亿印尼盾(约合207万美元),而他作为部长的月薪只有2000万印尼盾(约合1735美元)。
  
  9月,印尼前能源和矿产资源部长耶罗·瓦芝因遭腐败调查而宣布辞职。按惩治腐败委员会的说法,耶罗涉嫌于2011年至2013年间利用职权敲诈多家矿产企业、编造“不存在的会议”名头以冒领多项资金、对能源和矿产部的预算“动手脚”。他通过敲诈、收受回扣等手段非法牟利99亿印尼盾(约合84.1万美元)。如果罪名成立,他将面临20年监禁和10亿印尼盾(约合10万美元)的罚款。
  
  同在9月被捕的还有廖内省省长马门,他涉嫌从一名棕榈油商人处收取贿赂20亿印尼盾(约合21万美元),允许后者开发一处林地。值得一提的是,马门的前任居然是因为极相似的罪名而被判14年监禁。
  
  几乎每月曝光一名重量级贪官
  
  新总统如此重视反腐事业令印尼惩治腐败委员会成员感到振奋。
  
  委员会副主席阿德南·潘杜·普拉贾说,新总统将这一委员会看作与内阁一样重要,还表示希望每月能与惩治腐败委员成员会面一次,以此强化反腐力度。
  
  作为重要的治腐机构,这一委员会如今几乎每个月都要曝光一名贪官。普拉贾10月下旬告诉媒体记者,他们还在调查另外1至5名前政府部长,有望于不久后曝光一条“大鱼”,但拒绝透露更多调查细节。
  
  另外,惩治腐败委员会建议,佐科应仔细斟酌新任总检察长的人选,尽量不要任命带有政治背景的人出任这一司法领域高官。
  
  惩治腐败委员会主席亚伯拉罕·萨马德10月下旬说:“佐科把他中意的人选提交给我们进行背景审查十分重要。总检察长的人选必须清白,没有任何司法污点。”
  
  今年年初,印尼中央统计局发布一份名为《2013年反腐行为指数》的报告,显示将近一半的印尼人依然认为在办事时贿赂政府官员或警察属正常情况,这个国家的反腐难度之大可见一斑。
  
  近一年来,惩治腐败委员会不断加大肃贪力度,不仅将贪官绳之以法,还广泛利用新兴媒介教育民众。委员会于今年夏天开办了电视频道,10月下旬又开发了一款治腐手机软件。
  
  委员会发言人约翰·布迪说,这款手机APP的作用是让普通老百姓了解到,有时工作场合简单的送礼也属于行贿,并告诫大家哪些行为不可为。
  
  有关国际腐败监督机构驻印尼负责人瓦希迪对惩治腐败委员会的创新之举表示欢迎。他说,在印尼申请从业许可证或营业执照以及参与公共项目竞标时,“腐败相当盛行”。
  
  “第一家庭”树清廉形象
  
  无论是担当地方官,还是出任总统,佐科不仅要求下属廉政为公,还以身作则,赢得舆论好评。
  
  佐科现年53岁,出生在一个木匠家庭,被称为“印尼奥巴马”。大学毕业不久,他便跟随家人从事家具生意。
  
  2005年,佐科被斗争民主党梭罗分部推举为这一政党梭罗市长候选人,踏足政坛。从政后,佐科常常深入贫民窟体察民情,用个人收入救助贫穷农民,鲜有官僚习气,亲民务实的形象逐渐获得选民认可。2012年,佐科参选雅加达特区行政长官,再度以亲民路线胜选。
  
  印尼媒体评述,佐科推行改革,作风亲民,形象廉洁,与苏哈托时代没有密切关联,属于政坛的“新生代”。从今年的总统选举即可看出,印尼民众对过去几年间的腐败现象颇有不满,期待与旧政权或军界没有瓜葛的佐科给政坛吹入一股清廉之风。
  
  佐科上台后,媒体一直关注总统一家人的生活方式,并积极报道“第一家庭”的清廉形象。
  
  法新社说,自10月正式出任总统以来,佐科和家人并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变化而改变生活作风。“第一夫人” 伊莉亚娜现年51岁,一向偏好穿简单的衬衫和长裤,而不爱穿高档时装、不喜背名牌包。
  
  佐科夫妻有3个孩子,大儿子在老家梭罗经营餐饮生意,至今还开着一辆马自达斜背式小轿车。
  
  在新加坡求学的小儿子曾在博客上写道,他很少坐地铁,“因为那比乘公交贵得多”,母亲也不愿多给他零用钱并告诉他“零花钱不能太多,这样才会懂得在异国他乡生活的困难”。
  
  11月22日,佐科和夫人乘坐客机经济舱,去新加坡参加小儿子的毕业典礼,引发网友热议。法新社报道,印尼总统夫妇在雅加达机场安检处与普通旅客一样排队等候接受安检,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对于乘坐经济舱的决定,佐科告诉媒体记者,自己之所以没有乘总统专机或使用机场贵宾通道,是因为他是因私事出国,“我是为家事出门,而不是进行国事访问,为什么要用总统专机呢?”
  
  虽然有人质疑佐科夫妇的举动有作秀之嫌,但仍有不少网友为他们“点赞”。网友安妮塔·托宾在微博客网站“推特”留言,称赞总统的清廉之举:“佐科乘经济舱是一个好榜样,希望其他印尼官员也能效仿。”
  
  清理腐败重灾区
  
  佐科上台后,开始着手整顿能源、矿产领域等官场腐败的“重灾区”。
  
  佐科9月下旬在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说,他将率先在国有的印尼国家石油和天然气开采公司发起改革,包括企业“管理、人力资源、组织架构、项目策略和储备管理”等领域都需要得到改善,同时强调严厉打击石油界的“黑手党”。
  
  按新加坡《海峡时报》的说法,所谓的“石油黑手党”就是一批专门操纵印尼油气资源价格的私人经销商,他们买来原油,再将它加价转卖给印尼国家石油和天然气开采公司。
  为示反腐决心,佐科于10月任命反腐先锋苏迪尔曼·赛义德为新任能源和矿产资源部长。苏迪尔曼是反腐民间机构“印尼透明团体”的创始人之一。
  
  《雅加达邮报》分析,苏迪尔曼今后的任务包括,加快推进天然气行业和矿产领域的许可证制度,以及叫停印尼石油进出口领域的“黑手党”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