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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之旅

2015年秋天,在一个纪检监察干部学习班上,一位著名心理干预专家前来为我们上心理辅导课。他说:“因为工作,你们心里的沉重故事太多太多,随便拿出一个故事,就能让一个普通人听得心惊胆战,扪心捶胸,甚至心理崩溃,而你们却要一年365天,去背负越来越多的这类故事,镇定自若地走在雷霆万钧的路上。”接着,他关掉大教室的灯,播放一段舒缓的音乐,让大家闭目静思。5分钟后,音乐结束,灯光亮起,课堂里闪闪烁烁的,尽是泪光。

教授接着说:“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其多面性。我们累积的负能量信息,是从社会繁多的正能量信息中剔除出来的。它是正能量的观照,是明辨是非、为社会病理寻本溯源的介质。”

但是,这些,你必须倾倒出来。

在那一刻,在闪闪的泪光中,我的心里突然像被一道闪电划过,无数的纠结豁然消释,许多的言语奔涌而出。那些由“亢奋”带来的迷惘,那些写作实践中的梗阻,似乎在一瞬间找到了突破。

我决定写一部作品,更深入人心、人情、人性的作品。在灵感出现的时候,它的寒冷和尖锐,使得我没法去想象除纪实文学之外的任何一种文体可以驾驭它。

在灵感出现的那个夜晚,我既兴奋又痛苦,我知道这部作品一旦写出,投放社会,也许会引起意想不到的反响。

决定写这部作品,开始我的“问心之旅”后,我陷入了经常性的失眠。躺在床上,想见从白日的喧嚣中宁静下来的夜空,闪烁的是无数的星星,暗藏的是莫测的黑洞。人类喜欢把博大的宇宙比喻成自身的心灵世界,所以,遥望星空的时候,往往就是追问自己的心空的时候。睁大眼睛,难以入梦。与其说在夜空失眠,不如说是在心空里徘徊。替我这个群体,也替他们那个群体。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皮兰德罗获奖时说道:我深信诺贝尔文学奖绝对不是为了激励奖赏一位作家的写作技巧——因为这从来都只是雕虫小技,不足为贵——诺贝尔文学奖一定是为了鼓励作家作品中的真诚人性。大师的话,揭示了写作的本质,以及写作者的价值。

《追问》的写作,是一次文学情怀的历练与改变。而这一切的挺进,所依赖的力量,不是以前所有作品创作时所需的那一点素材,一点时间,一点才华,一点技巧,而是自己身处现实若干年,首次直面现实所激发出来的真诚——以写作者的真诚,追问和交换采写对象,一个特殊“精英群体”的人性真实和内心坦白。

真诚可以逼真,而真相才是我们每个人最想了解的,最珍贵,也最有力量。

昨天的现实真相,是改变今天的正确力量。过去的真相,很难照耀历史的天空,而它会昭示当下,照亮未来。《追问》让我在自我的文学情结里获释,《追问》让我的写作成为一次与现实的顶真,也成就了自己的人文修行。

而“追问”到的结果,就是“初心”。结合自己的半生所经、所历、所情、所思、所感、所悟,无时无刻不在继续思考和回答。我讲,追问精英的败落,必然落脚到初心的丧失;我讲,初心的丧失,一度使人与人、组织与人之间的血肉联系异化为破碎的物质利益关系;我讲,从初心病灶看文化取舍;我讲,从初心至上看纪法并举;我讲,从初心回归看自我优化……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我把这些行动看作尽我微薄之力的初心践行。用我们的笔,也许能感召更多的人,走在人心的光明正道。

老子说:“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圣人不光自己保持着初心,圣人的初心还感染了百姓。圣人初心的核心就是以百姓心为心,天下为公,装着天下人的善良、诚信和质朴,圣人自重,是天下之重。

我们无法攀比圣人,但至少我们可以以圣人为榜样,卸载小我、自私,装进爱。大处着眼,小处做起。大有大爱,小有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