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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监督

     提到监督,很多人都会自然地产生抵触情绪,觉得受束缚。一个人的工作生活,总是被另一双眼睛看着,该有多别扭啊。这是人性所决定的,人性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然而,自然与社会对人的束缚是天然而巨大的。某种意义上说,人类的文明史就是不断争取自由解放的历史。那么,如何才能实现人的自由?有没有不受任何限制的自由?人们经过思考,回答是,不论是与自然,还是与人,唯有和谐相处,才能享受最大程度的自由。这里,就出现了度的问题,每个人行之有度、行之适度,才能让所有人最大程度上享有自由。《论语·为学》中:“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这里就提出了一个人不能我行我素,为了众人的自由,必须有所克制,这是对整体人类自由的尊重。为了保护这样的人类思想和文明,就形成了必要的规范,有了必要的监督,使共同的美好不被破坏。

      我们经常会听到一些名言警句,比如“权力失去监督,必然滋生腐败”、“将权力关进制度笼子里”、“要加强对两权运行全过程的监督”等等。监督往往和权力共生一处。为了把握好什么是监督,就有必要了解一下权力的本质。权力,源于私有制的产生,本质是对物的控制和占有。权力,具有排他性、独占性的特点。当权力赋予某个主体(人或组织)的时候,往往会产生权力的异化。这是人的自私性、局限性所决定的。如果不加以限制,必然导致越界和滥用。这样,我们就发现了约束权力的两个方位,一是靠掌握权力者自身的修养,二是靠外部监督者的监督。监督的形式有多种,有以人来监督,也有以制度规则来监督。纪检工作的主业是“监督、执纪、问责”,从本质上看,不论执纪还是问责,都是保障监督能够有效落实。所以说,监督是纪检工作的第一职责,也是最基础的职责。把握好这些原理,我们才能更好地进行监督。由此及彼,我们也可以理解,为何我党的干部选拔原则是“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为何党内有底线的纪律,也有高线的引领;为何和谐社会是德治与法治的统一。

      纵观我国历史,很早就有了监督的自省自觉。娥皇女英的故事,尧传位给舜,为了考察舜,把自己两个女儿嫁给了舜,考察舜的德行,三年之后才传位于舜。这可谓是真正全天候的监督。舜推行“五典”德教,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百姓都愿意跟从他。后来,舜南方巡视未归,二妃往寻,得知舜帝已死,埋在九嶷山下,抱竹痛哭,泪染青竹,泪尽而死,才有了“潇湘”这样美丽的词。孟母三迁的故事,孟子家开始居住在墓地附近,孟子就学玩起了办理丧事的游戏。孟母一看,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孩子居住,于是将家搬到集市旁。孟子又学起了做买卖和屠宰的游戏。孟母一看,觉得还是不对,就又将家搬到学宫旁边。孟子因此学会了鞠躬行礼、进退之礼。孟母这才放心定居下来了。此后,孟子学成六艺,尊为“亚圣”。这两则故事,是不是可以感受到监督者温柔慈暖的一面?是不是有母亲和爱人的目光和期待?监督,不是监视;监督者,也不是监工。监督者和被监督者,身份形式上相对,在精神归宿上是统一的,都是为了追求向上向善的美好。

     监督者的另一面,一定是铮铮的铁骨。为何能够碧血丹心,是因为对美好(真理)的爱与忠诚。“崔杼弑其君”的故事(《左传》,晏子不死君难),主角是齐国的太史。崔杼杀了齐庄公,太史就记载:“崔杼弑其君。”崔杼让太史改写,太史不从,他就杀死了太史。太史的二弟接着这样写,二弟也被杀了。最后,三弟又这样写,崔杼才不敢再杀了。因为其他地方的史官听说齐国太史都被杀了,就纷纷拿了一样的竹简前去。直到听到历史被如实记载,大家才各自回去。这就是春秋时代监督者的风骨。所以,中国古代将监督者称为“御史”。御史大夫,与宰相、太尉一起,并列三公。大家可以体会,什么是“忠诚、干净、担当”。

     除了监督者与被监督者以外,还有一类人也很有趣,比如淳于髡。《史记·滑稽列传》记载,齐威王给淳于髡赐酒,这个淳于髡其实酒量特别好,能喝一石酒,但是这次他只喝了一斗就不敢再喝了,他说因为有御史站在他后面。这里就有了两层意思,一是表达对御史的尊重,二是含蓄地规劝齐威王莫要“极之而衰”。大家想,这里有没有领导干部“一岗双责”的意味?实际上,我们所有人都有监督的责任,也被所有人监督。

     对监督的演绎理解,可以是多维度的,诸如历史的、文化的、东方的、西方的。化繁为简地说,监督是一种对自由美好的保护,监督是为了防止人类劣根性的侵蚀,监督是对他人的高层次的爱护,监督是一个要求自我完善的人的内在需求。作为监督工作者,既要有月光的贞净,也要有阳光的温度。让我们共同唤醒内心的美好信念,学思践悟贯通人生的觉悟,成为充满自信的中华儿女,为国家民族复兴、为幸福美好生活,在平凡岗位书写不平凡的人生篇章。